专访 | 口碑追平《流浪地球2》,这部电影凭什么

更新时间:2023-04-12 热度:864人阅读

1905电影网专稿 幽默、荒诞、古怪、奇趣...豆瓣开分8.7,上映后达8.4分的电影《宇宙探索编辑部》,收获观众如潮好评。今年继《流浪地球2》后,这部被导演孔大山形容为“奇奇怪怪、可可爱爱”的电影,开拓了中国科幻电影的另一种可能性。电影讲述了科幻杂志《宇宙探索》主编唐志军痴迷于寻找地外文明,有一天他和同是天涯沦落人的伙伴们,踏上寻找外星人旅途的故事。孔大山说,这不像《流浪地球2》是严格意义上的科幻片,而是一部“民间科幻片”。从在平遥国际电影展首次亮相,在北京国际电影节、香港国际电影节、鹿特丹国际电影节等海内外影展入围、拿奖,到路演、正式上映,看到一波波评价反馈,孔大山感谢观众“懂他”。“所有的笑点他们都笑,所有感动的地方,他们也会为之共情,很多隐喻的细节,他们也都能准确捕捉到。”这是孔大山的第一部导演长片,他说许多观众都接收到了他的表达,这对年轻创作者来说,非常欣慰。等待电影降临的少年《宇宙探索编辑部》的缘起,可以从孔大山和郭帆的结缘讲起。2011年,孔大山大学刚毕业,拍了一部毕业短片叫《少年马力傲的烦恼》,改编自当时特别火爆的动画短片《李献计历险记》。刚好,郭帆导演的第一部电影长片也翻拍这部动画,影片上映时,孔大山同样完成了短片,发到了网上。郭帆看完《少年马力傲的烦恼》后,在线上找到孔大山,“我俩网友互关,微博私信,然后线下奔现了,就从那认识了。”毕业后的孔大山,随后开始跟随郭帆拍《同桌的你》,做导演助理。“《宇宙探索编辑部》的故事是他让我去写的。”郭帆拍完《流浪地球》后,问孔大山是否有拍长片的想法,他便想到当年看到的一则新闻:在山东有一个村民,声称和外星人打过交道,家里还有外星人遗体,记者到他家参观,打开冰柜,发现里面躺着一个用硅胶做的外星人。这种现实生活里的荒诞性,孔大山特别喜欢,他直言自身也有类似调皮捣蛋的性格。“这个情节后来也被我搬进了电影里,这是最早给我的启发点,因为它让我确定了两个元素,一是想拍一个关于外星人的故事,二是纪录片的风格。伪纪录片特别能满足这种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趣味,再加上是寻找外星人的故事,这两者的结合会有更奇妙的化学反应。”起初孔大山没想好根据这个新闻,具体能讲什么故事,“郭帆导演就特别能懂我想要的那种感觉,他就很支持我,让我去写剧本,从此就开始了一个漫长的剧本创作过程。”剧本磨了两年多,郭帆和孔大山的研究生导师王红卫作为监制,在剧本阶段给了他很多帮助。“光看文字,很难去想象这部电影的风格和气质,当时我都没信心,能把这样一个剧本还原出跟我脑海中一样的感觉。”作为初出茅庐的90后青年导演,孔大山很感谢郭帆和王红卫无条件地信任和支持。蜀道难2019年,临近《宇宙探索编辑部》开机。王红卫参加平遥国际电影展,在电影宫里的纪念品店买了一双“导演袜”,送给孔大山,袜子上一只写着“开机”,一只写着“杀青”,预祝新片拍摄顺利。带着这份美好的祝福,电影在四川开机。“蜀道之难,难于上青天”,拍摄初期却并不如意,碰上疫情爆发,剧组不得不被迫停机,历经两次摄制。小成本制作,纪录片式的风格,摄影机不用脚架,不用轨道,没有灯光,现场不打板,没有分镜头,一场戏一个镜头拍下来,中间也不喊停。孔大山回忆,主演艾丽娅一开始还不能适应这样的拍摄方式。“进组第三天,她就偷偷跟演员、副导演说,你们导演是不是有什么大病?他到底会不会拍电影?你们什么剧组?感觉她被骗了,被骗到一个完全业余,从来没拍过电影的一个草台班子。”拍到第十天,艾丽娅觉得这样拍电影也很好,很新鲜,很快就融入现场状态。艾丽娅改观了,“甚至她杀青后去到别的剧组,还跟我说,完了,跟完你的剧组,去别的剧组不会演戏了。”拍完《宇宙探索编辑部》,孔大山继续跟着郭帆“打工”,在《流浪地球2》担任B组导演,全程见证了这部数千人参与的标准工业化流程的大制作电影,他形容当时就像“一个路边摊大排档的厨子,去到了米其林三星餐厅”。如果要对两部影片做一番对比,“《流浪地球2》是我们中国重工业电影的巅峰,那《宇宙探索编辑部》是我们农业电影的洼地。”孔大山如此打趣比较。虽然电影里的情节看似随意、自然发生,像是剧组到了各个场景,即兴创作。孔大山表示,实际上影片里90\%的内容都是剧本提前写好的,所有的戏也都是经过精心编排,都会提前进行排演,最终才能达到成片这样的效果。寻找UFO的人杨皓宇饰演的唐志军,是全片的核心人物。在剧本写到第二稿时,他才跃然于纸上——一个执迷于寻找外星人的科幻杂志主编。人物的外在造型,参考了孔大山上部短片《春天,老师们走了》里的男主角孔老师,这个角色由孔大山的父亲饰演,一个小学老师,戴一眼镜,穿一棉袄,骑辆破旧电动车,一副落魄知识分子的形象。孔大山分享,唐志军的精神层面也有很多参考:《自行车与旧电钢》里的音乐青年张宜苏,文学作品《堂吉诃德》,动画片《瑞克和莫蒂》里的瑞克姥爷,以及《西游记》里的唐僧,都影响了这个角色的内在塑造。唐志军从北京坐铁皮火车到成都,和几位民间科学爱好者结伴,到西南深处寻找外星人,在未知的路途里,他们坚定前行。这趟西行之旅,有《西游记》的影子和足迹。执着于找到外星人,寻求宇宙终极答案的唐志军,就像一心要寻取真经的唐僧。头顶铝锅,手拿骨头棒,似乎能与外星文明产生精神联结的孙一通,无论是造型形象还是他突然乍现的“神力”,也很容易令人想到孙悟空。“这个故事我们就是想做成一个当代西游记的感觉,完成一个跨越时空的呼应。感觉每个人都有一部经要取,大家取的经都不一样,但是你总得去寻找一个答案。”孔大山说。宇宙深处孔大山更愿意用“偏执狂”,而不是“理想主义”来定义唐志军,“他更像是一个偏执狂,去寻找一个终极答案,最后完成了一个自我和解的过程。”电影渐近,从科学拍到了幻想,从幻想落到人性情感最柔软的深处。原来唐志军的内心,不止有追寻外星人的执念,更潜藏着对女儿逝去的思念与羁绊,陷入生命意义与存在主义式的哲理叩问。经过这趟旅途,行至未尽之路,在虚实交错之间,唐志军最终在山洞目睹一群麻雀降临,缠绕孙一通,如飞船一般远去的“神迹”。那一刻,他顿悟了患有抑郁症的女儿生前向他提出的不解困惑——我们人类,存在在这个宇宙的意义是什么?电影结尾,给了唐志军和观众这样一个圆满的答案。“宇宙看似什么都有,其实什么都没有。因为你根本无从得知它到底是一个什么形态,它将来到底要去哪儿,它到底要演变成什么,这就意味着它其实就是一片虚无。”在孔大山看来,“宇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无解的问题,但是我们人与人之间的连接和情感却是实实在在的存在,我们没办法去追问宇宙,但我们可以连接身边的彼此,这是我们生而为人,一个很重要的能力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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